赵仕谋一点都不赞同:“他不知道愁,就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,不知道感同身受,就成了没有同理心的妖邪。我很担心他将来提了刀就忘了人,他不知道一刀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他现在所学的,不过是怎么杀人而已。”谢承瑢有些疑惑:“二哥性子那么好,怎么会没有同理心呢?”赵仕谋说:“你看,他和周仲佳练刀,一直在追着仲佳的要害处打。他使出了全力,即使面前是教他的老师,他也完全不知道松放。在阿敛眼里,从来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,他要做什么,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,这不就是他的缺陷么?”谢承瑢一看,果然如此,只是周彦知道怎么防他,没有让他得逞。可仔细想想,练刀拼尽全力,又有什么不妥呢?要是松懈了,反而不是练刀了。谢承瑢说:“到紧要时候,二哥会收力的,他不是这样鲁莽的人。”“阿敛用刀,是人跟着刀跑。他还完全控制不住他的刀,又怎么能收力呢?”赵仕谋忧心地看着赵敛,“人说练刀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子,是硬是软,是急是慢。他的性子,在这一刻就全出来了。”谢承瑢隔着月色看赵敛,正好和赵敛对视了。赵敛刚看到他,凶狠的神色全都没了,只有柔柔软软的笑。他的刀也软下来,完全没有刚才的戾气。赵敛在那傻笑呢,差点被周彦劈一刀。谢承瑢紧张地望他,他在远处眯眼笑,又继续练了。这会儿他不再追着周彦砍了,他的刀也成了真正的柔刀。“非要有人看着他才好,非要有人管着他他才听话。”赵仕谋轻抚掌,目光落在谢承瑢的眼中,“只要你站在他旁边,他就知道怎么做了。”夜已经很深了,辛明彰以为李祐寅不会再过来看她,就准备就寝。谁知道刚卸钗环,李祐寅就从外面进来,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。辛明彰匆忙对他行礼:“请官家安。底下怎么没人通报一声,实在是太无礼了。”“你我之间还要讲什么礼不礼的?”李祐寅把她扶起来,亲手为她卸掉发钗,“崇政殿的札子实在是太多了,到天黑了我都没看完。”“那官家怎么还到妾身这里来?”“我当然是想陪陪你。”辛明彰为难说:“要是叫朝臣们知道了,又要上疏说我的不是了。”李祐寅有些不悦:“谁敢?已经狠狠管过一回了,还想再管二二天难谌(二)七月中旬的白日实在是太长了,总让人觉得没有尽头。程庭颐身披甲衣,手持长枪,滚烫的风一阵阵涌向他的脸,他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。他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,里衣也潮透了。他现在是在作战,他把枪捅向面前穿黑甲的燕军胸口,刺穿敌人厚厚的一层甲。“噗呲”一声,血顺着人的嘴巴喷溅出来,全都洒在程庭颐的脸上。艳阳高照,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程庭颐却必须要在赤红中瞪圆双眼,拔出那杆枪。血被枪刃抽出来了,全都浇在他的身上。他看见那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前面,就好像这杆枪是刺进自己的身体里。他呆住了,握枪的手也开始剧烈颤抖,不知哪里传来吼叫:“程庭颐!”他回过神,忽然有人拉开他。身后敌军的马蹄扑向他,纪鸿舟的红枪从马颈穿过,马血喷得到处都是。“你怎么样?”纪鸿舟把程庭颐护在身后,“你跟着我,不要乱跑!”“你怎么来了?”程庭颐艰难地吞下唾沫,“你为什么救我……”纪鸿舟第一次对他发狠:“我不救你救谁?你乖乖跟着我,听见了吗!”“听见了……”程庭颐抓好枪,“我跟你一起,我要和你一起。”程庭颐恍惚着跟随部队回到营地。身边不停有板车拖着死伤的士兵回来,血气弥漫,哀嚎遍地。他快走到医帐,见到地上流成小溪的血泊,头更昏了。“流了这么多血,他们还活着吗?”他问纪鸿舟。纪鸿舟摇头:“不知道,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。”“他们都回不去家了。”程庭颐也受伤了,打仗不可能不受伤的。军营里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他只是一个小兵,医官根本就顾不到他。他的手臂很疼,疼得麻木了,连手指头抬不起来了。“我来之前带了药,我给你包扎。”纪鸿舟说。“你给我了,你怎么办呢?”“我?”纪鸿舟笑起来,“我就是为你带的药。”程庭颐伤得不重,对于那些外面那些伤得起不来的士兵而言。他的伤口很大,翻着红肉,现在还在渗血。纪鸿舟看了都哆嗦,问他:“疼吗?”“不疼了,疼过了就不疼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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