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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（第1页）

蒋时延重组一休以来，起起伏伏。

唐漾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件事，这厢，听樊行长骤然提起，她心脏仍旧不可避免地缩了一下。

沉默良久。

唐漾没否认，她颔首，态度温和，用词却坚定：&ldo;樊行长您了解我，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，有话说话性子也直，朋友不多，交心的更不多，尤其蒋时延是我多年好友，好不容易走到一起，&rdo;唐漾淡淡地接着道，&ldo;您说我退化也好，说我不思进取也好，说我小女子心性也好，我可能会换很多工作，但恋人只有一个，我接受很多银行的薪资待遇，但我没办法接受异地，所以……&rdo;

&ldo;b市分行高层留你的愿望很强，我考虑到你的情况，没有签字，&rdo;樊行长把调任文件翻到最后一页，道，&ldo;不会生效。&rdo;

唐漾望着文件末端空出来的签名处，话噎在喉咙，足足楞了一分钟。

&ldo;谢谢樊行长。&rdo;

她垂在身侧手紧了紧，说不上感激，但有庆幸。

樊行长也是在试探她，如果唐漾半推半就应了，樊行长自然签名敲定。如果唐漾拒绝，樊行长就做个顺水人情。

虽然这次看似平调、实则升迁的安排确实对唐漾有利。

再次沉默。

樊行长又喝了一口茶：&ldo;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，所以你态度这么硬?&rdo;

她有一点基于对樊行长了解的预感，大概也是情之所至。

唐漾站在光影分界线上，没接话。

樊行长吁一口热气，把茶梗吐到垃圾桶，换了闲聊的语气：&ldo;你当初为什么进银行?&rdo;

&ldo;大学学的经管，到银行是最好选择。&rdo;唐漾实话实说。

樊行长问：&ldo;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经管?&rdo;

唐漾回忆：&ldo;当时经管最热门，我分数高，报这个最划算。&rdo;

那份空白的调任让唐漾松了口气，言语间，不自知少了隔阂。

樊行长把唐漾的回答听在耳里，应下：&ldo;那你到银行一年多了，有什么体会和看法?&rdo;

思及什么，樊行长补充：&ldo;监控监听我都关了，你随便讲讲，怎么说我也是你出社会第一个领导，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想留又放走的管培生。&rdo;

然而这个问题很空，很大。

唐漾抛开面对领导的沉稳，诚恳又无奈道：&ldo;好像职场和曾经在大学里想象的不太一样，做的事情也不太一样。&rdo;

她曾经想着专攻风控，但管培生待遇好前景广，所以她选了管培生。各种各样的岗位轮下来，比起在工作中所占比重不多的专业知识，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。晋升与否、加薪与否、她和甘一鸣前段时间不合的气场……还有很多一半迷茫一半清晰的东西。

樊行长看着她表情变化，待她缓慢又混乱地说完了，这才缓慢道：&ldo;你高，路也宽，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，你认真做事，努力工作，你朝上爬的目的是什么，&rdo;樊行长停了停，&ldo;你要在这个行业得到什么，还是留下什么，你要成为什么，还是要成就什么。&rdo;

唐漾恭敬听。

樊行长说：&ldo;大丈夫，明德于天下，三百六十行，行行炼大家。对别人，我常常说走一步，看一步，定一个目标，完成了再订下一个，但对你唐漾，&rdo;樊行长顿了几秒，&ldo;我希望你高瞻远瞩，然后，不要回头。&rdo;

b市地理限制，庙太小，樊行长放唐漾走，也带着对曾经下属的惜才，叨叨了很多。

唐漾每个字都认真记下。

转眼到十二点。

樊行长听到钟声，惊了一跳，随后慈爱地朝唐漾挥手：&ldo;我还有几年就退了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，也可能这辈子最后一面就到这了，老头人老话多，就希望你好好走，走高一点，走远一点。&rdo;

唐漾动容：&ldo;我会常回b市，过年过节来叨扰您。&rdo;

&ldo;这就不用了，我要和我太太出去玩，&rdo;樊行长摆手推拒，&ldo;按照你的脾气，机票最晚在下午两点，我还要等人，你先下去吃午饭吧。&rdo;

唐漾被人戳穿也不恼：&ldo;对不起樊行，我之前语气有点冲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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