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峥见楚瑜说走就走,赶紧双手一撑岸,从浅水里跳出来,拦在楚瑜面前:&ldo;二爷这样就没意思了。&rdo;
楚瑜看了眼面前完全没个侯爷样子的秦峥,皱眉道:&ldo;真儿体弱,当真是不能这般在外受凉,你让开。&rdo;
秦峥叹了口气,伸手在真儿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:&ldo;好丫头,告诉你爹爹你是怎么想的。&rdo;
真儿咬了咬下唇,小声道:&ldo;我想跟大爹爹玩。&rdo;
秦峥像是旗开得胜的将军,嘚瑟得要上天:&ldo;你瞧你瞧!我就说吧,我的二爷你就是太小心了些,整日里将真儿关在屋子里,身体能好么?小孩子就是要多跑跑多动动才好。想当年哥这么大的时候,已经能是骑着小马驹嘚吧嘚了……&rdo;
说着,秦峥一把将真儿从楚瑜怀里提溜出来搁在地上,继续道:&ldo;别整日里没事就抱着,丫头活泼着呢,自己能跑能跳的。你且念着点肚子里那个,也不怕累着。&rdo;
说完,秦峥一拍真儿脑袋:&ldo;走喽丫头。&rdo;
&ldo;大爹爹,我们干什么去?&rdo;真儿仰着头期待着看着秦峥。
秦峥指了指那条奄奄一息的鱼:&ldo;烤鱼啊。&rdo;
自家园子里,搭起了架子,生上了火,秦峥熟练地给鱼来了个开膛破肚。真儿稀罕坏了,盯着那火苗问东问西。
&ldo;大爹爹,鱼可以吃了吗?&rdo;
&ldo;还不行。&rdo;
&ldo;大爹爹,现在鱼可以吃了吗?&rdo;
&ldo;不行呢。&rdo;
&ldo;大爹爹,那现在呢?&rdo;
&ldo;乖乖,再等一会儿。&rdo;
楚瑜在一旁冷眼看着,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平日里多苛责女儿,连鱼都没让闺女吃过。
秦峥倒是好手艺,不多时那烤鱼的香味便随着青烟跑的四处皆是。
&ldo;来,真儿,小心烫着。&rdo;秦峥撕下一小块递给真儿。
真儿小心凑在嘴边吹了吹,小小咬了一口,惊喜道:&ldo;大爹爹烤的鱼比小厨房里的大师傅还香!&rdo;
楚瑜轻哼一声,这不扯淡么,那大师傅可是他花了重金从江南一品斋挖来的,秦峥能比得上?
这当口,秦峥已经凑到了楚瑜跟前将一块鱼腹肉递过去:&ldo;二爷,要不要尝尝?&rdo;
楚瑜别过脸去:&ldo;不……&rdo;
刚一张口,舌尖上就被塞去了一块细嫩的鱼肉,楚瑜恼羞成怒,却见秦峥眸如星辰,笑着轻声道:&ldo;别吐,鱼刺都剔了,二爷纡尊降贵,就当赏个脸?&rdo;
楚瑜闻言也不再横眉冷对,一脸爷就是给你个面子才勉为其难尝一尝的模样,吃罢从一旁侍女手中抽出手帕擦干净指尖油,又蹲下身给真儿将嘴角的油擦去。
&ldo;比起你那金贵的大厨子,爷的手艺如何?&rdo;秦峥颇为得意道。
楚瑜慢条斯理回道:&ldo;鱼本身肥而味美,可惜了这么好一条鱼。&rdo;
秦峥噗嗤笑出声来:&ldo;能让二爷一品,那鱼三生有幸,如何算是可惜。&rdo;
楚瑜扬了扬眉梢,没有说话,继续给真儿擦手,只是垂眸间唇角不经意微扬几分。
……
乐极生悲。
白日里疯玩一天,到了夜里,真儿就起了热,烧得小脸通红。
楚瑜半夜听丫鬟来禀告,顾不上收拾,糙糙披了件天青袍子就赶去照顾真儿。又是给真儿洗帕子敷额头,又是端茶喂药,忙活了半宿。
楚瑜本就因有孕身子不大好,这般忙下来脸色愈发苍白,看着倒是跟病了一样,叫秦峥胆战心惊。
&ldo;大爹爹……&rdo;真儿睡梦里呢喃半句,一双眉头紧紧皱着。
秦峥凑过去,摸了摸女儿的小脸,轻声道:&ldo;丫头,大爹爹在这。&rdo;
半晌也没等来下半句,秦峥眼巴巴在一旁站着,既心疼又内疚。他看向一旁的楚瑜,恰好楚瑜也看着他。
秦峥想,若是这时候楚瑜肯骂他两句也是好的,分明白日里楚瑜几次三番提醒过他,真儿身子弱不能在外头吹风,偏生自己没看过孩子,就知道带着自家姑娘疯玩。
然而向来牙尖舌利的楚瑜破天荒的没有指责秦峥,只是道:&ldo;真儿时常大小病不断,烧得迷糊的时候,便爱唤大爹爹。女儿想你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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