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翊没去接那颗糖,粉嫩嫩的小东西,不过放在触手可及之地,对他来说,却像是放在远方。
&ldo;要喝点什么?&rdo;他问。
阮妤想起那一冰箱的酒,于是答:&ldo;除了酒,都可以。&rdo;
&ldo;喝茶吗?&rdo;
&ldo;什么茶?&rdo;
&ldo;红茶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滕翊打开了身后的实木柜子,柜子里一层一层的,摆放了很多茶叶罐。阮妤最先注意到的,就是最高层那些茶叶罐上的手写标签。标签泛黄,都已陈旧,却依稀可见上面的字,字体娟丽,笔笔秀美。
是当年,沈冰叠放在吧台的那些茶叶罐。
他还留着,都留着。
阮妤一时悲从中来,望着滕翊的眼神,也愈发心疼。
滕翊明明背对着她,却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。
&ldo;昨晚你在。&rdo;他忽然开口,语气笃定。
阮妤无言,想避开这个话题。可她的无言,恰验证了他的猜想。
&ldo;还以为是做梦,原来是真的。&rdo;他低喃。
&ldo;我听说你晕倒,所以,我来看看你。后来,芮书说你打了针暂时不会醒,所以我才走的。&rdo;
&ldo;你碰到芮书了?&rdo;
&ldo;嗯。&rdo;
&ldo;她和你说什么了?&rdo;
&ldo;……&rdo;
&ldo;芮书是不是都告诉你了?&rdo;滕翊的语气倏然变急。
阮妤点点头。
&ldo;所有?&rdo;
&ldo;所有。&rdo;
滕翊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,脸上浮起一丝明显的厌恶,却不知是在厌恶她还是自己。
&ldo;滕翊……&rdo;
滕翊背过身去,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。
&ldo;我不需要同情,更不需要可怜。&rdo;
&ldo;你觉得我昨天那么晚走,今天这么早来,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?&rdo;
他不出声。
阮妤站起来,走到他的身后。
&ldo;我担心你。&rdo;她扬手,扯住他的后衣摆,轻轻攥了攥,再开口已经哽咽:&ldo;我是担心你!&rdo;
这亲昵,像是示弱,像是撒娇,像是试探,又像是她的勇敢。
滕翊恍惚间想起当年,当年在异地的酒店,她站在他的身后,也像现在这样,悄悄扯住他的后衣摆,跟他说&ldo;我们订一间房吧。&rdo;
那是她下定决心把自己交给他的瞬间,而他也记得当时的自己,下定了怎样的决心。当时他在心里起誓,这辈子,一定要给她一个最好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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