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梨再度醒来的时候,迷迷糊糊听到冷雨噼里啪啦落在屋顶上的声音。下雨了啊。她动了动,只觉浑身酸软,喉咙也略有些干哑。然而下一刻,棠梨的表情忽然变了。软罗帷帐,刺绣背面,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,而非裴时清的水榭里!棠梨头皮发麻,后背霎时出了一层冷汗。她拔下头上的簪子,警惕地握在手中。这屋子的布置像是女子的闺房,点的香亦是发甜,根本不像是裴时清会用的香!门忽然动了。棠梨死死盯住门口,用力握紧手中簪子。看清来人之后,她忽然卸了力,惊疑不定问:“阿苍?怎么是你?”阿苍拎着一个食盒走过来放下,“该用饭了。”棠梨狐疑地爬下床:“阿苍,我们在哪里?”阿苍只是静静立在一旁不说话。棠梨穿好鞋子,沿着屋子转了一圈,伸手去推门。阿苍却伸手拦住她。棠梨一愣:“阿苍?”少年眼神游移不敢看她,“你先把饭吃了。”棠梨看着他,片刻之后笑了下:“好,我吃完饭,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少年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什么,又沉默地退到一旁。棠梨也没管他,自顾自吃完了饭,将木箸一摆,问:“说吧。”分明是温和的语气,阿苍却莫名有些不敢看她。棠梨见他支支吾吾,索性站起身子,逼到他面前:“阿苍,我要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。”少女比他矮了半个头,阿苍透过鎏金面具,看到她的发髻略微有些松散凌乱,像是草原上生长的狼尾花。少女见他不说话,带了些小性子狠狠戳了下他的肩膀。阿苍纹丝不动,气得少女鼓起脸颊:“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认了,告诉我实话!”阿苍认真地看着她。像是幼时在军营里凝望着远处的阿连山,像是凝望行军时渡过的歧支河。越过阿连山,跨过歧支河,就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家乡。阿苍不懂汉人常说的情不自禁,但此刻,内心深处的某种冲动促使他问了出来:“为什么那么相信我。”她方才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情绪,但却根本没有任何警惕怀疑。她……全心全意信赖自己。棠梨气笑了:“你是我的弟弟,我不相信你相信谁?”阿苍胸膛深处忽地又酸又涨,似乎是欢喜,又似乎有别的什么东西。满腔复杂的情绪,让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往后退了一步,低头道:“是裴大人叫我带你来这里的。”棠梨彻底僵住,随即声音微微发颤:“……他让你带我来这里?”裴时清早已告诉过阿苍,她醒来之后一定会闹,或许还会哭,会耍赖。但是一定不能顺着她的意思,而是要让她好好呆在这里。给他两个月的时间。两个月后,一切会尘埃落定。他这么对阿苍说。阿苍收回思绪,认真地说:“裴大人已经把姑姑他们送走了,他要你呆在这里,等他两个月时间。”棠梨表情变了又变:“我们现在在哪里。”“我也……不知道。”棠梨狐疑地看他一眼,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:“阿苍,他要做什么?”阿苍摇头,“我只答应了他,要在此处护你安全,等时间到了之后,他回来找你。”他把裴时清留给她的信递给她:“他让你看这个。”棠梨苍白着脸接过信。信上只有寥寥数语。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勿忧,勿念。”草木黄落兮雁南归……他是在告诉她,自己会在入秋之后回来。棠梨面无表情捏着信纸,片刻之后,她将信纸收入袖子中,冷声道:“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位少侠,烦请出来吧。”阿苍抬头看了她一眼,又默默低头不语。片刻之后,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推开了门,单膝跪地向棠梨行礼:“十一见过棠姑娘。”棠梨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相貌平平的男子。对方生着一张过目即忘的脸,若是棠梨在街上看到他,只会下意识忽略此人。在扶梨县那次刺杀之后,棠梨便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有裴时清安插的人。否则当时自己染上瘟疫,裴时清怎么可能那么快赶过来?后来来到上京之后,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了。坠崖之前她和陆辰远在一起,转头裴时清便也出现在了茶楼。一次尚且可以算作巧合……但又怎么可能次次这么凑巧?刚开始她以为对方是裴时清安插来监视自己的耳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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