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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&ldo;小姐，没什么事吧？&rdo;皓月带着惠ju她们进来，见我枯坐在那里连忙上前关切的问我。我抬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：&ldo;没事，没什么。&rdo;心里却在想着柳妃之前的话，回忆着那两幅画。若真的如柳妃所言，那晚我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极深的，这样我也就更要小心行事，不能被他发现然后卷入这后宫无休止的身不由己的争斗。虽然我已打定主意不再与裕王纠缠，但是也不愿成为彰轩帝的名副其实的皇后，一如他所想所望。我只要尽我所能的暗中维持我凌家与皇家的和谐就可以了。

&ldo;小姐，&rdo;皓月在轻声唤我。&ldo;恩？&rdo;我看着她，自己又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思考中。&ldo;小姐，我。。。&rdo;皓月看了看周围，惠ju她们不知何时已下去了。&ldo;惠ju她们呢？&rdo;我也看了看四周，问皓月。&ldo;她们去准备午膳了。&rdo;皓月回答了我的话，我看着她：&ldo;你刚才有话跟我说，是什么啊？&rdo;&ldo;小姐，&rdo;皓月犹疑着：&ldo;刚才我在门外，听到了一些您和柳妃娘娘的谈话。&rdo;

第二十七章

&ldo;小姐，他们说的和皇上一直找的那个天仙女子，真的是你么？&rdo;皓月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问到，语气严肃不若她平时。我避过她的目光，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反问到：&ldo;是不是又能怎样呢？&rdo;说罢抬头看着皓月。&ldo;没。。。没什么，我就是好奇。&rdo;皓月的神色有些慌张，言语也躲闪起来。我知道她心里自然不是因为好奇才问的，可是她不先说出来，我是不会也不可以问她的，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知道的，其实比她以为的要多。她想的什么我知道，她对我不争的不甘，站在凌家家仆角度上为凌家将来的担心，同时，她也为自己的感情所绊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希望我获得宠爱还是不希望，但是我确定的是，她希望成为他的嫔妃。不是为了荣耀，而是她真的是喜欢他的。我看着她明丽的脸庞上左右为难的神情，不易察觉的摇摇头，然后站起身笑这对皓月说：&ldo;我们回后殿吧，我想画完那幅画。&rdo;一想到画，心里不由一震，先前柳妃让我看的那两张又出现在眼前，使我脑中一片混乱，我佩服柳妃去拿画又拿来给我看的勇气，还有她讲出那些话的胆识，她既知道我是皇上心中所念之人却仍来向我说出那些不敬之辞，丝毫不担心一旦我是真的处心积虑，一旦我得了宠，她又该如何自保。不过她这样的举动也说明其实尽管她在这宫中多年，但因着皇帝是慕其在京中的美名特选入宫，因此有着长久不衰的宠爱，再加上进宫时就得到不低的封位以及她柳家的在朝中的势力，在这宫并没有吃到什么苦头，也没有完全学来那些妃子之间的尔窳我诈和笑里藏刀。若是换了别人，恐是不敢那样与我说话的，更何况私入养心殿将画取出来。我淡淡的笑笑，不去想了，什么都不想了。脚下无意识的在思索中就快到了后殿，我突然停下了，皓月却没有觉察一头就撞上了我。&ldo;小姐，您。。。您没事吧。&rdo;她连忙走到我面前关心的问着&ldo;怎么了，在想什么啊走了神？&rdo;我看似玩笑的问她，眼里满是笑意。&ldo;我。。。&rdo;皓月支吾着回答不了，我也不想她不自在就笑着说：&ldo;其实该怪我的，是我突然停下。&rdo;我微低头看了看低着头的她自责的神情，抚了抚她肩上的衣服说：&ldo;你去小厨房看看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，好了就来叫我吧。&rdo;皓月&ldo;哦&ldo;了一声下去了。我一人走进后殿坐在临窗的椅子上，看着外面一碧如洗的天空和园中的树木，思绪不觉间就到了皓月的身上。

她是真的喜欢他吧，虽然我没有再发现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，可是她的眼神已不再如同我进宫是那般清澈，她的眉角藏着心事，甚至笑也不再那么纯净，而是透着淡淡的哀愁。我知道，她知道自己的出身，这段情永远不可能实现，再加上我又不去争宠只一心做这个不见天颜的皇后，她见到他的可能，几乎就不再有什么了。可是我又是她的小姐，自幼便一同长大，她不会做也做不出任何会让我不开心的事的。其实她的姿色才情倒也不比那些才人差到哪里。只有出身是不可逾越的，而就是出身，注定了她不可能成为这宫中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。我叹了口气，站起身却又不知做些什么，就定定的看着桌上未完成的画发呆。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境地呢。因着自己的身份，进宫的原由和使命，即使我们互相倾慕，也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吧。我突然自嘲的笑起来，都下了决心不再想了，又想开了，不该啊，不该。

&ldo;小姐，该用午膳了。&rdo;皓月说着走进后殿，看我怔在那里露着奇怪的神色慌忙走上前摇摇我的手：&ldo;小姐您怎么了，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么？&rdo;我回过神来朝她粲然一笑，深深的看着她：&ldo;没有，午膳好了么？我们去膳间吧。&rdo;说着走出门去。

午膳后坐在西暖阁里绣着一只香囊，是蝶恋花的花样，惠ju在我身边侍侯着，皓月被我差去御花园摘些新鲜的花瓣。日头正好，天气不冷不热的，我换上了一件鹅黄的裙衫，上面绣着的大朵的白色牡丹，袖子是宽宽的滚着白锦缎，穿上显得很是温婉。惠ju不停的看我，我抬头装做不高兴却笑着看着她：&ldo;怎么啦？哪里不对么？&rdo;&ldo;不是的娘娘。&rdo;惠ju红了脸：&ldo;虽然每天都侍侯在娘娘身边，可是就是觉得看不够娘娘啊。娘娘每换一身衣裳就不一样的美丽呢。我想，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词是不是就是形容娘娘的。&rdo;我无奈的笑了笑责怪的瞥了她一眼：&ldo;这些恭维话啊，我可不爱听呢。&rdo;惠ju笑了低下了头拣着手上的丝线。

我专心绣着，惠ju凑过来看着我的手法不住的称赞：&ldo;娘娘绣的真好，这蝶好似真的般啊。&rdo;我含笑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，眼前却闪过他的画来，心里想我的绣工再好也比不上他的画工啊。&ldo;以前我听老宫女说，这宫里绣花绣得最好的娘娘要数前朝的景妃，据说先皇很是喜欢，身上戴的一些香囊荷包很多都是出自这位娘娘之手呢可是如今觉得，我们娘娘您的绣工应该是比她还好呢。&rdo;：你见过景太妃绣的物件么就说我的好。以后可不能这么说啊。&rdo;我嗔怒的看了一眼惠ju说到。景妃，我想了想，对先皇的事我不是很了解，不过我知道这景妃就是先帝的大皇子如今的魏王的生母，是因为生下了皇子才进的妃位，先皇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宠爱，也许是因为她的出身不高吧。我笑了笑摇了摇头，这后宫之中的女人，不但要有温顺的性格，争斗的耐心和勇气，无双的美貌，还得有好的家世，才能得到皇帝多一些的宠幸，只是，红颜易老恩先绝，再美再好的性情又有什么用，每三年一度的选秀，又将到来多少更年轻貌美的女子。可怜啊。惠ju没有注意我的怔愣又说到：&ldo;不过这景妃的出身不好呢，宫里的老侍女们也常常说她什么媚主之类的话。听一个侍女说她其实是宫里的一个舞娘，因着一次在宫中乐坊独自练舞遇到皇上得了宠幸才封了一个才人。可是先帝对她的宠爱没有太长，发现有孕时已经没有宠爱了。要不是生下了皇长子也不会得到妃子的封号。可是也就只有一个空空的妃的封号。&rdo;惠ju摇摇头：&ldo;只有空空的封号有什么用啊。&rdo;话说完就发现自己失言了，忙跪下向我请罪：&ldo;娘娘，请您责罚奴婢，奴婢说错话了。&rdo;我看了她一眼：&ldo;你没有说错什么，在这个皇宫里，什么封号都没有用，皇后也没有用，重要的是皇宠。尤其是对一个没有强大外戚的嫔妃，没有皇帝的宠爱，就什么都没有了。起来吧。&rdo;惠ju喏喏的起身站着，头低得很低，我抬头看了她一眼：&ldo;好了，我不在意的。快帮我拣丝线吧。&rdo;惠ju忙应着整理开了。我的心却不平静起来。如果照这样说，低等宫人还是有机会被皇帝宠幸而成为嫔妃的，那么皓月，只要时机对了也是有可能的，以她的容貌和才情，再加上我凌家能给的一些帮助，在应对其他嫔妃上不会受太大的委屈。至于封位，毕竟她是宫女出身不会太高，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进到再高一些的。只是，就怕因她是我从家带来的贴身侍女，皇帝如同对我一般不接纳她。总要想一个让他不能自已的方法。

有了先帝景妃的例子，我决定帮皓月这一回，也算是她这么多年对我忠心所给的奖赏吧，更何况只要她有了宠，对我凌家也是件好事，而且必要时这宫里不会是我一人孤军无援。打定主意，我开始思索如何让皓月得到他的垂怜的方法。

傍晚时分晚膳之前我让惠ju找来在小厨房忙碌的皓月，同时吩咐下去了晚膳延迟些再用。当皓月走进西暖阁时，我正在馨兰的侍侯下披上一件灰丝的披风，皓月走上前为我系着绑带，一面问：&ldo;小姐此时要出去么？&rdo;我笑着看着她：&ldo;是啊，闷得很，如今是宫里用晚膳的时间，不会有什么人。&rdo;说罢抓住皓月的手，轻轻的拿开：&ldo;你也别顾我了。&rdo;我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在厨房的衣服，撇撇嘴笑着又说到：&ldo;你呀，快去换件好点的衣服来，陪我去走走，就我们两个。&rdo;皓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也笑了：&ldo;小姐等我一下，马上就来了。&rdo;看着她出去我对站在一边的馨兰说：&ldo;三天内做好一件浅粉的裙子来，颜色越浅越好，大体按宫女的衣服样子来做，但是袖子要做得稍稍宽大，裙摆要飘，样子要好。&rdo;馨兰不解的看着我，想问什么却不敢问，我看了她一眼笑了：&ldo;按皓月姑娘的身形做，不要任何的绣花装饰，就在腰上加一条绸缎的带子。&rdo;我停了停：&ldo;还有，此事不要让别人知道。&rdo;馨兰点了点头：&ldo;是娘娘，奴婢知道了。&rdo;我笑了，看着窗外渐渐升上来的月亮，接下来，就是要再确认一件事了。

第二十八章

&ldo;小姐，我收拾好了。&rdo;皓月走进西暖阁，馨兰已经下去了。我看了看她，穿着一件平常的灰绿的罗纱裙，簪了几朵钿花，我取过一旁搭着的一件灰白的披风为她穿上，凝视着她娇好的面容，皓月慌忙要接过披风自己穿，我没有松手，一意的为她披上系好飘带：&ldo;好了，我们走吧。&rdo;皓月点点头很是感动。

走在御花园里，此时没有什么人，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，风很清凉。我们一前一后走着，不说话。&ldo;小姐，&rdo;皓月唤着我：&ldo;我们是去哪里呢？&rdo;我看了看周围，已经到了以前每次去烟波亭要走的岔路口了，可是我的脚却迈到了另一条道上，看来皓月是以为我要去烟波亭散心，可事实上我不是为了散心而出来的。我笑了笑：&ldo;这御花园里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呢，今日趁着没有什么人，我们主仆逛逛它。这条路似是沿着西子湖的，我们就沿着它走走吧。&rdo;皓月掩口笑到：&ldo;平日里看小姐好象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啊。&rdo;我没有回答她的话，只是淡淡的说：&ldo;想起以前在家，晚饭后有时也是和你一起在花园里漫步，家里的花园自然比不得这里，可是心境如今也不同了啊。&rdo;&ldo;小姐。。。&rdo;皓月以为我在感怀境遇，正想安慰我，我继续说着：&ldo;在这皇宫里太压抑了，一点都不自在，好容易出来透口气，小姐我也跟你说说心里话。&rdo;皓月应了一声走上前一步。&ldo;你是知道的，&rdo;我沿着湖边慢慢走着，鹅黄的裙边轻柔的随着脚步微微的飘起：&ldo;我进宫来，是为了凌家，表面上看是太后为了收服父亲，可是实际上我知道，要我来也是为了父亲能不再顶撞皇帝，放权给皇帝。他侍奉两朝门生无数，手中权力也大的到了他不该有那么多的地步。这样我凌家看似风光无限，实际是在风口浪尖上。如今虽然父亲逐渐收敛了，可是一旦出了事，凌家也是想靠我在皇上身边说上几句的。只是，&rdo;我停顿了下，自嘲的笑笑：&ldo;大婚那日你也看到了，皇帝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凌家的女儿呢。&rdo;&ldo;小姐，&rdo;皓月小心的打断了我的话：&ldo;其实皓月觉得小姐可以去争取的啊。凭小姐的。。。&rdo;我轻轻抬起一只手止住了她的话：&ldo;我你还不了解么？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争斗的人，他不给我宠爱正是合了我的心意，可以让我平静的度过剩下的时光。&rdo;&ldo;可是凌家怎么办？小姐你刚才说了啊。&rdo;皓月急急的说着。我转过身看着她：&ldo;我会在暗中尽力保着凌家的，更何况如今，皇上并没有要除去的意思，毕竟父亲和兄长是真的忠臣，父亲也在渐渐的放手了。&rdo;皓月不解的看着我，我知道自己前后的话矛盾，我只是要给她一个隐隐的感觉，一旦将来她有了宠，知道我凌家的情况，必要时可以帮上忙。我转回身去：&ldo;好了，不说这个了，其实我自己也很乱。&rdo;&ldo;小姐的不争，是因为裕王爷么？&rdo;皓月的声音透着严肃和认真，我笑着回头看她，她正经的站在原地看着我，我的笑容消失了，换上同样认真的神情回答她：&ldo;我知道自己是谁，皓月。&rdo;说罢向前走去。我能感觉皓月迟疑了一下，但还是跟了上来。&ldo;在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。&rdo;我远远的看着前方有一处亭子对皓月说。&ldo;好的小姐。&rdo;皓月应着我们向那亭子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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