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红嘴唇翕了翕,还是避开了唐方的视线,低下头看着地,光着的小脚在青砖上不安地蹭着。
&ldo;你太奶奶、爷爷、爸爸妈妈当然都喜欢四红,会抱你,亲你,对吗?&rdo;唐方见四红妈没有出声,继续温柔地说道。
四红抬眼看了看唐方,抿着嘴摇了摇头,吐出一个字:&ldo;没。&rdo;
唐方有点意外,轻声问她:&ldo;现在唐阿姨很喜欢四红,所以我要先问一问你,我可以抱抱你吗?&rdo;
四红眼神游走在母亲和唐方身上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唐方温柔地抱了抱她,又问:&ldo;阿姨特别喜欢你,还想亲一下你的脸可以吗?&rdo;
四红呆呆地看着唐方不说话。唐方刚想换一个话题,小女孩却又轻轻点了点头。
唐方高兴地凑过去,在她额头上亲了亲。四红有点局促不安地别过了身子,不再看唐方。
&ldo;阿姨太喜欢四红了,四红能让我摸摸你嘘嘘的地方吗?&rdo;唐方语气自然,心里却有点紧张,毕竟她也是纸上谈兵,翻过萌萌的几本绘本而已。
四红浑身一颤,紧张起来,连连摇头。
唐方松了一口气:&ldo;四红你真棒,你做得真好,你保护自己了,了不起。如果你再大声地说&lso;不要,你不喜欢,不要摸我&rso;那阿姨就不会摸你了。&rdo;
四红整个人歪向一边,皱起了眉头。
唐方又鼓励了她一遍。
&ldo;不要。&rdo;四红的声音很轻。
&ldo;如果阿姨没听见,可能会以为你同意了哦。四红你很棒,来,再大声一点试试。&rdo;
&ldo;鹅不要!&rdo;
&ldo;真棒,阿姨听见了,可要是旁边没有你妈妈在,外面的爷爷和太奶奶肯定听不见,如果你妈妈不在,阿姨可能还是要摸你‐‐&rdo;
&ldo;鹅不要!别摸鹅‐‐!!!&rdo;四红一鼓作气地喊了出来,握紧了小拳头。
&ldo;对!&rdo;唐方笑着表扬她:&ldo;那如果是和我一起的那个陈叔叔,想要抱抱四红,你愿意吗?&rdo;
&ldo;鹅不要!&rdo;四红摇着头。
&ldo;他要是想摸摸你这里,你愿意吗?&rdo;
四红脸上浮现出惧怕和厌恶,往后退了一步:&ldo;鹅不要!别摸鹅‐‐!&rdo;
窗户下的陈易生默默看着地上的一只蚂蚁,努力地爬上了他的鞋帮,他拿出了手机,屏幕的光照在那只蚂蚁身上,伴着它迅速爬上了他的脚踝。陈易生轻轻碰了碰它,蚂蚁飞快地调头爬上手指,又被放到了地上。
唐方点点头:&ldo;对,四红做得很对,等阿姨回去了,阿姨给你寄几本都是画儿的书,让妈妈读给你听。&rdo;
&ldo;鹅怕认不全上头的字。鹅读到初二就没再读下去了。&rdo;四红妈轻轻的说了一句,听不出怨气,有点哽咽。
&ldo;没事,你肯定认识的。&rdo;唐方牵住四红的手:&ldo;四红,以后你要记得今天阿姨教你的好吗?保护好你自己,别让妈妈担心你。可是外头还有一种特别坏的坏人,就算你喊了不要,他也不听,还会抓住你不放,你力气没他大,跑不掉怎么办?&rdo;
四红打了个激灵,看向自己的脚丫,小身体却又绷紧了。
&ldo;这样的坏人不是人,像野狗一样,如果被他抱了亲了摸了,你就记住自己是被野狗咬了,先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,不能让野狗把你咬死。回来以后一定要告诉妈妈,妈妈才能帮你清洗伤口,安慰你,再去打死野狗。但你被咬了,不是你的错,阿姨这么说四红懂吗?&rdo;
四红咬着唇,一动也不动。
&ldo;如果你不告诉妈妈,不告诉警察阿姨,不告诉任何人,就没人知道他是个坏人,没人能抓住他把他关到监狱里,那么这个坏人看到没人管他,胆子就越来越大,还会像野狗继续发疯咬小孩子,可能还会再咬你。你愿意吗?&rdo;
&ldo;鹅不愿意。&rdo;四红的声音虽然轻,却没有任何犹豫,她拉了拉唐方的手,很委屈很不解:&ldo;阿姨,鹅说了疼,他还要摸,鹅怕。鹅不是要吃糖‐‐&rdo;
&ldo;四红!&rdo;四红妈厉喝了一声。
四红停了停,几乎掐住了唐方的手,急急地说:&ldo;鹅同鹅妈鹅太奶说了,她们说脏得很,不能让别人晓得鹅被弄脏咧,鹅不脏,鹅洗澡了‐‐&rdo;
&ldo;四红!&rdo;四红妈厉喝了一声。她一把拉过四红,在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:&ldo;你个瓜皮又不听话是不是!瞎说什么瞎说。&rdo;
唐方挡住她的手,有点抑不住的激动:&ldo;四红妈!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,她不会忘记这些事的,她会怎么想你们?妈妈太奶奶为什么不保护她反而还要责骂她?为什么不去抓坏人,还要她说谎?!为什么要说她脏了!你想过没有她会有多难过!&rdo;
四红妈紧紧搂住女儿:&ldo;你干什么?鹅们不去派出所!你快走!&rdo;
唐方怔怔地看着这个差不多和自己同龄的女人,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。
&ldo;你不晓得,鹅奶说了,以前村里有个女娃儿去告了‐‐&rdo;四红妈看着女儿的头顶心,声音嘶哑:&ldo;那个老畜生的闺女在乡医院,找人给他开了证明,他一点事都没有。女娃儿初中还没毕业,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散片儿哈球滴‐‐受不了跳河死咧。她爹怪她妈去找警察,就跟她妈离了婚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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