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立刻来到苏瑅身上,却见苏瑅也正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。而坐在苏瑅身旁的李景若则端起酒杯遥遥对他敬了一杯酒,仰头一口喝完了。
高天文道:&ldo;真奇怪,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?对了,方才子辉叫你出去做什么?&rdo;
高展明收回目光,道:&ldo;没什么。只是聊聊明日的事罢了。&rdo;
高天文担忧道:&ldo;明日的事,你可都操办好了?&rdo;今日高华崇摆下如此大的阵仗,对于明日筹办酒席的高展明而言,也是一种无形的压迫。两相对比,只怕高展明输去太多。
高展明笑道:&ldo;堂哥放心就是。&rdo;
高天文见他如此态度,也便不问了。
此时方用完午膳,女伎们并不继续表演,而是四散开陪着纨绔子弟们饮酒下棋作乐。
一名头戴牡丹红花的女伎并未与纨绔子弟们一处,而是在大堂中继续弹着琴。一名叫高蓉的子弟朝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,道:&ldo;哟,这不是艳满京城的李兰姑娘吗?往日学中休假,我到你们风华楼来,想见姑娘一面都是千难万难。今日可真是托了二爷的福,能再睹姑娘芳容啊。&rdo;
另一位名叫贾浒的弟子道:&ldo;李兰姑娘?我也听说过你的大名,听说你的诗词是一绝,不如你现作一首词唱来让爷们听听。&rdo;
李兰笑道:&ldo;诸位爷们都是见多识广、才高八斗之辈,奴婢怎敢在诸位面前献丑?不过诸位爷想斗个乐子,奴有个提议,只是不知爷们肯不肯卖奴这个面子。&rdo;
四周一片起哄声。
高展明的目光投到了这个名叫李兰的女子身上。他先前打算请风华楼的女伎班子为众人表演的时候就听说过,李兰是风华楼的花魁,京中多少子弟为她豪掷千金只求美人一笑。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只见她柳眉如烟,目黑如漆,齿白肌莹,不过略施粉黛,却要更胜过旁人浓妆艳抹万分。
有子弟大声叫道:&ldo;说来听听!&rdo;
李兰摘下头上别着牡丹花的发簪,俏皮地笑道:&ldo;奴今日不作诗,却想要听诗。奴斗胆定个题目,今日是高二爷做东请诸位和奴婢们共度佳节的好日子,诗的题目便限定于今日所见所闻。先说好,奴才疏学浅,诸位爷们做的诗好不好,奴不敢妄加点评,可谁的诗最讨奴喜欢,奴便将这支牡丹发簪赠予他。&rdo;
这李兰是风月场里走惯了的,最会挑起男人情绪。这些子弟们年少气盛,被她一笑已笑苏了半边身子,纷纷应和,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念出几句乱七八糟的诗来。有的作诗论端午,有的论美酒,有的论美人,因是临时所作,韵也不押了,句子也不工整了,有人甚至连字数也凑不上。
每有人念一句诗,李兰便拊掌称好,或点评几句,却始终捻着手中的牡丹发簪不动。
高华崇不紧不慢道:&ldo;苏翰林,听说你的诗文是极好的,不如你也作一首,令我们长长见识。&rdo;
苏瑅淡然道:&ldo;高二爷见谅,我今日未有诗兴,只怕做不出什么好诗,便不令诸人见笑了。&rdo;实则他只是不屑于与这班子弟玩耍罢了。此地属他年纪最长,他还是朝廷钦命的翰林学士,却与一班年轻的权贵子弟们为了一个女伎斗诗,实在自降身份。
高华崇也不为难他,只是嗤笑了一声。
就在此时,高天文搡了一把高展明,轻声道:&ldo;君亮,你的诗文一向不错,你可要试试?&rdo;
第二十章满堂彩
高天文搡了一把高展明,轻声道:&ldo;君亮,你的诗文一向不错,你可要试试?&rdo;
高展明握着酒盏不语。
那边的李景若笑道:&ldo;即是美人赠花,在下说不得也要争一把。便是做的不好,也请美人看在在下的一片赤诚之心上,将手中牡丹赠与在下。&rdo;他沉吟片刻,道,&ldo;素霓罗裙珠翠香,玉容曼妙美人妆。不知天籁缘何处,原是兰花美娇娘。&rdo;
李兰听罢以牡丹花掩嘴笑道:&ldo;呀,这位公子好甜的嘴,叫奴家这颗心砰砰直跳,羞煞人了。这朵牡丹……&rdo;欲语还休地将手中的牡丹发簪向李景若所在的方向递了递,却又并未送出去。
周围的子弟们纷纷起哄:&ldo;李兰姑娘,你还没有喜欢的吗?&rdo;&ldo;你的牡丹花到底打算送给谁?&rdo;
李兰抿嘴一笑,道:&ldo;还有哪位公子爷愿意一展诗才,令奴婢长长见识?&rdo;
此时已没几人作诗了,剩下的要么根本不愿作诗,要么绞尽脑汁也憋不出两句话来。
李兰扭捏地扯了扯衣摆,道:&ldo;既如此,那奴婢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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