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道:“夫人,这里是老爷的书房,定然有许多军中机密,咱们这样闯进来,怕是不合适。”云起心中忐忑不已,大将军不会和戈宁计较,难保不会惩罚她们这些下人。戈宁步子一顿,“你怕什么,我一个瞎子,还能偷看不成?何况他一个百户,能知道什么军中机密。”云起很努力了,可实在劝不动,只得硬着头皮把戈宁领到书房。“什么人鬼鬼祟祟?”她们未能走到书房门口,屋内忽地传出低喝声。云起张口欲答,“啪”的一声,书房门陡然洞开,狠狠砸在两边窗扇上,好一阵嘎吱乱响。摇曳的烛火中,闪烁寒芒的长刀直直劈来,催发出的刀气像一阵风,卷起了戈宁颊边青丝。锋锐刀刃距戈宁的眉心仅有一寸。云起当真是被吓坏了,浑身止不住颤抖,不多时就听噗通一声,整个人瘫软在地。戈宁对近在眼前的危险无知无觉,眼眸仍旧涣散,无一丝波动。她轻声道:“是我。”眼底厉光倏地散去,意识到自己险些伤了戈宁,萧松烈猛地收回燕翎刀,插回刀鞘。“来此有何事?为何不让人通报?”他垂眸看向地上的云起,语气格外生硬,略显严厉。戈宁闻言,以为是在质问她,当即火气上涌:“你这书房无一人看守,我上哪去让人通报?你丢下我不闻不问,害我提心吊胆,这半个月你可曾来看我一眼?说什么有事派人去寻你,我让人给你带句话都带不到。”戈宁分辨了几句,越说越觉得委屈,眼尾泛起微红,泪珠渐渐蓄满了眼眶。“我原是想与你商量些事,你倒好……你若是不想见我,直说便是!”她拉起云起,气道:“走,我们回去,不打扰百户大人处理军中要务。”她算是看清了,她这位夫君,当真不是东西!作者有话说:今天开始隔日更!ps:压字数是为了更好的争取榜单,获得曝光,超字数的话很容易错过一些机会,大概是这么个意思。都是血泪教训。◎浓茶◎戈宁的一通宣泄,让萧松烈怔在原地,瞥见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后,他迅速回神,下意识追了出去。然而张口欲要叫住她时,萧松烈却突然语塞。“大将军,药……”正无言,成大端着一托盘的瓶瓶罐罐走进鹤风苑。瞧见萧松烈赤着上身,提刀立在门口,成大快走几步,忙要开口禀报,只是话说到一半,他注意到了廊下正要离去的戈宁,霎时止了声。迈开的步子稍稍顿住,戈宁偏头问:“方才是不是有人叫大将军?”话落,周遭一片寂静。云起不知如何回答,无助极了,扭头去看萧松烈的脸色。成大自知说错了话,亦小心觑一眼萧松烈。“送去书房,明日我亲自去谢大将军赐药。”萧松烈看一眼成大,收敛了情绪,无比淡定的接话。成大唉了一声,改口道:“大将军还嘱咐您好好休养。”他加快步伐走进书房,放下托盘,抹去额角冷汗后,用着更快的步伐逃离此地。云起悄悄地松了一口气,“夫人,我们回去吧,这里风大。”戈宁没应声,她犹豫了几息,侧转过身,问道:“大将军为何赐你药,你受伤了?”语气较之方才柔和了许多,神情也缓和些许。萧松烈若有所觉,吞下即将出口的否认,改口道: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戈宁闻言,更无法坦然离去。夫君忙于公务,深夜才归家,身上还带了伤。能让大将军记挂并赐药,想必伤势不会太轻。戈宁直觉自己错怪了他,对她不闻不问想来非他本意,实在是分身乏术吧?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小伤,定然是怕她担忧。戈宁轻声对云起说道:“扶我过去。”云起当即扶着戈宁往回走。越是靠近,戈宁嗅到的血腥气越是明显。她皱了皱眉,“云起,你快去帮忙上药。”萧松烈抬手制止了云起,看向戈宁,“不必了,伤口已包扎。这么晚了,来找我有何事?”戈宁这才想起自己寻到书房来的目的,当着丫鬟的面,她不好说得太直白,“唔……是有些事想与你商量商量。”“进来说吧。”见她面露难色,萧松烈如是说道。他率先回到书房,将桌上一堆沾血的布条丢远后,迈步绕到屏风后面。戈宁进来时,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。她轻拍云起的手,“你先去外面守着。”云起偷瞄一眼萧松烈,见他并未出言反对,于是唉了一声,蹲身行礼后退到书房外。“这里没人了,有什么事你直说。”萧松烈一边整理衣袖一边绕回书房明间,撩起衣袍在戈宁不远处坐下。戈宁尚未了解夫君的脾性,怕他恼羞成怒对她动粗,于是措辞片刻,委婉的说:“我虽不记得咱们之间的事了,但嫂嫂说过,我们成婚数载,如此你应是知晓,我大哥戈安是丰茂十一年的进士,曾在灵州一下县任县令。”萧松烈不知她是何意,回应一句,“自是知晓。”“那你也应当知晓,我大哥当初愤而辞官,便是因为无法忍受上官盘剥百姓,贪污受贿吧?”萧松烈看了她一眼,道:“知晓。”戈宁的语气更平缓了,“我原以为咱们来京城求医问药,会租住在外城亦或是城外的农舍,得知咱们家在内城有宅子时,我很惊讶,可等我真正住进来才发现,让我惊讶的远不止一处。”见戈宁绕了一圈,终于快要说到重点,萧松烈挑挑眉,“说说看。”戈宁深呼吸,道:“我住的屋子里,寝床与柜子是檀木打的,桌案与凳子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与乌木,还有暖阁的鎏金连枝灯,上面嵌的宝石比院里地上的石子还要多。”她发现的只是一部分,屋中定然有许多她看不见摸不着,闻所未闻的好东西。戈宁忧虑不已,话音都沉了下来,“它们太贵重了,不该出现在咱们家。”这一句,总算让萧松烈明白了戈宁的意思。万安堂本是留做他婚后居住的主院,萧老夫人自是竭尽所能的布置,大到床柜屏风,小到挂屏摆件,无不是好东西。萧松烈常年征战,糙惯了,从未在意过家具所用木料是好是坏,能用就行,他亦不会觉得双眼失明的戈宁能靠触摸区分出这些东西的成份,是以在吩咐萧管家重新收拾厢房时,并未提及这一点。他略微诧异地盯住戈宁,审视了一会,回道:“你是认为我贪污了?”是疑问句,语气却未表露任何困惑不解,甚至连一丝被揭穿恶行的恼怒都没有。戈宁不自在地拢了拢罩在身上的斗篷,指尖搅着系绳打转。书房一阵沉默。萧松烈挪开视线,添了一杯茶放在戈宁手边的案几上。不知出于何种心思,他没有为自己辩驳,神态自若的问道:“如果我承认,我是有贪污受贿,收了手下兄弟的孝敬,弟……夫人该如何?”戈宁霎时变了脸色。她紧拧眉峰,朝着萧松烈的方向仰头,“你只知晓我大哥最恨贪官污吏,可知我亦然?”萧松烈如实道:“将将知道。”戈宁沉下脸,摸索到桌案上的茶杯后,抵着盏托将茶杯推得远远的。“沾了血的银子,我们戈家消受不起。”缓一口气,戈宁继续开口:“我一个瞎子,管不了你在外面如何行事,但是我可以管得住我自己。若你当真有贪下一笔银子,我们立即合离,戈家绝不会同流合污。”对这个所谓的家,戈宁没多少归属感,对不甚熟悉的夫君,戈宁也缺少一些认同感,合离二字说得无比果决,瞧不出一丝可惜与留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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