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仰怀疑是岑真白偷了,有贼心有没贼胆,怕后续被抓,所以又心虚地扔在走廊。林子坝:“不是,这样江阿姨和霍叔叔都能忍吗?”宋迟彦看向霍仰: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霍仰更是把话说得直白:“我绝对不会咬他。”“别他妈在我眼前烦。”“叮叮”嘈杂尖锐的闹钟在岑真白耳朵旁炸开,他睁开干涩的眼睛,伸手去关,然后没有挣扎的坐起来。七点。昨天晚上他做往年的英语卷子做到快凌晨两点半,他打了个哈欠,按了下床头旁边的按钮,窗帘自动向两边打开,今天天气似乎很冷,风也很猛,外边的树枝幅度很大地四处摆动着。洗漱完,岑真白左拐进了衣帽间,四面都摆满了衣服,中间则是椅子和落地镜。据江嘉能说,一切都是和霍仰的一模一样。岑真白看了一眼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球鞋,找来找去终于找了双看起来还算普通的白色运动鞋穿上了。他背上同样是新的书包出了门,恰好碰上了同样出门的alpha。霍仰没看见他似的从他面前走过。他跟在霍仰身后下楼,距离差了一段楼梯的身位。霍仰真的很高,平整的西装校服外边套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,显得整个人高挑又挺拔。餐桌上摆着两盘早餐,岑真白像往常那样落座。霍仰却径直走向门口。陈叔问:“少爷不吃早餐吗?”霍仰摆摆手,头都没回,“不吃。”今天早上吃嫩炒鸡蛋、猪肉饼、一片吐司、蔬菜卷和一大杯牛奶,岑真白看着满满一大碟的食物,有些犯了难。霍家哪都好,就是无论早餐还是晚餐,分量都太大了,特别是早上胃口不佳,他只能吃三分之一,每次都特别浪费。岑真白咬了一口猪肉饼,鲜嫩多汁,他余光看到霍仰穿好了鞋,利落地走了。alpha估计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,所以干脆连早餐都不吃了。两人平时一般碰不上,岑真白会提早到学校预习做笔记,而霍仰踩点到。今天不知怎么的变早了。原本岑真白想把剩下的带去学校,课间饿了就吃,或者当午饭也行,可说明目的之后,被陈叔委婉地拒绝了,大意是放久了不新鲜,怕吃坏了肚子。曾经吃过放了一个星期的馒头还活得好好的岑真白只好作罢。见岑真白放下了筷子,陈叔低头一看,每样都只咬了几口的模样,他有些担忧,“真的吃饱了吗?”“真的。”岑真白笃定道,不止是饱了,还有点吃撑了。是oga都吃得特别少吗?陈叔感到疑惑,不是啊,江嘉能主任就吃得很多,不过江嘉能主任也不是一般的oga……陈叔让厨师重新打包一份早餐装在保温盒里,拜托岑真白帮忙带去学校给霍仰。星际立高的门前豪车云集,学生们上上下下,不会有人特地去注意那是什么车,但岑真白从上边下来就不正常了。好巧不巧的,被何舰那一伙的一个beta看见了,他瞬间兴奋得两眼放光,看来今天又有得玩了。岑真白感觉手上提着的保温盒有三四斤重,勒得他手掌都发疼,强烈怀疑陈叔是在喂猪。他一进班级,瞬间所有在课室的人都看了过来。岑真白可谓是在星际立高出了名,大家都知道,有一个贫民窟的oga转学来了。但同时,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。于是留言开始满天飞,传得最多的,还是说被哪个有身份的中年男人包养了,大家又开始猜,那个中年男人是谁。因昨天霍仰的那番话,林子坝也忍不住地去看。只见oga从过道走来,他睫毛长,却不浓不黑,白皙的尖下巴藏在厚厚的外套里,冷,且白,显得整个人都很疏离,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在乎,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在心上,什么人都抓不住他。林子坝怎么代入,都想不到这张脸会做出在景山一号桥那边跪一天的疯批行为……只能说,人不可貌相。岑真白走到霍仰的桌子前,把保温杯放到上边。班里的学生面面相觑,开始窃窃私语。“不是,这什么情况啊?”“他和霍仰认识?”“怎么可能认识啊,我们和霍仰都同班两年了,看人家搭理过我们没?这oga估计是想勾搭上一个后盾,最近何舰不是想弄他嘛。”岑真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,但听不清,跟老鼠似的,他垂下眼,转头在自己座位坐下了。“喂。”坐着的椅子腿被踹了一脚,岑真白身体一晃,他平静地转过身。他们这一列靠窗,光斜着打进来,霍仰五官立体,脸上明亮区与阴影区分明,他脸臭得很:“拿走。”岑真白便把保温杯拿了回来,挂在书桌侧边。“你看,霍仰没收吧……”“我都替那oga尴尬,怎么想的。”“他其实去找何舰不就行了?何舰不刚好对他有意思?”“你傻啊!霍仰不会弄他,但换了何舰,这不就是送上门被弄……”“诶!舰哥!”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进来,音频一下子炸开来,这么吵的,只有何舰那一批人。“舰哥,你猜我刚在校门口看到了什么?”何舰:“什么?”经过岑真白的观察,何舰在班级里的身份应该算高的,但跟着何舰的那些好像查无此人。他是发现了,哪怕在学校,也有着很严格的阶级与等级差异,这些学生看人,会自动先将你的家族背景列在你的头顶上,然后再将你分为三六九等。比自己厉害的,可以巴结;比自己差的,可以践踏。那个beta装模作样地凑到何舰耳边去说,声量却一点不小,“咱们超白的转学生,今天早上从一辆翎狼上下来呢。”翎狼,军产车,有钱买不到,必须得家里有准将级别以上军人的才能购买,是一种高级身份的象征。只是,准将以上的人可不少。不过倒是能确定一件事,那就是岑真白的确被什么中年男人包养了。众人开始哄闹,拖长了的“哦”声接连不断,还有人拍桌子的。林子坝和宋迟彦看了一眼霍仰。霍仰被吵得烦,站起来,从后门出去了。何舰过来了。一直在话题中心的岑真白,却是连头都没抬过,只专心写着自己的题,他左手边放着一套卷子,右手边是一个小本子,只要遇到什么有疑问的,立刻在本子上写下来,课间去问老师。“诶,”何舰一把抽走oga手里的试卷,调笑道,“你要不说说,你一个月多少钱?”岑真白笔还卡在试卷上,这下直接被撕烂了,他看到何舰丢垃圾似的把那张破卷子往旁一甩,然后试卷在空中向上挣了下,直直飘落地,被一双昂贵的球鞋踩在脚底。“那要不,你说说,包养你的那人是谁?”何舰笑出声,“我们向上举报下,说不定能大洗盘哈哈哈哈哈?”岑真白缓慢地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看着何舰。联盟的外伤药研究得很发达,oga涂上没几天就好得七七八八,只依稀看出下巴上、眼角旁还有一点淡淡紫色印子,反倒衬托得那张冷淡漂亮的脸越发白。“操,”何舰盯着看了一会,忽然凑近,“说真的,要不要跟了我?我不比那种老头好?”他玩过很多类型的oga,无论再怎么装冷装欲擒故纵,到手了都是娇滴滴的,可岑真白给人的感觉不一样,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雪花,生性对那些沾染了欲望的事情不感兴趣。可就是把这种人弄到床上,看他誓死不从、羞耻愤怒却不得抵抗的模样,才叫人血脉喷张。岑真白没说话,只静静地坐在那。“你他妈是哑巴吗,”再次被无视,何舰火了,他踹了一下岑真白的桌子,笔又掉了好几支,“给你三秒,说话!”岑真白还是不动。何舰看起来很想打人,但对oga,他一个alpha是万万不能先动手的,丢了面子。最后又是扬了岑真白的东西,掉在地上的卷子和书,还被踩了好几脚,黑乎乎的。他们站着,岑真白低头去捡,他刚碰到一张卷子,想捡起来,可同时,一只脚伸出来,踩在卷子上。是何舰,他笑着,想看oga露出一点别的表情。岑真白面不改色,松开了手去捡其他的。但他捡什么,何舰就踩什么。到最后,岑真白只能蹲在原地,他不想自己的每本书都沾上何舰的鞋印。站在他身旁的人越来越多,大家都在看乐子,嘻嘻哈哈的。岑真白在无数个影子底下,他垂着眼,有点发呆,余光中,有什么刺眼的东西反射了一下。岑真白回神,是别人鞋子上的金属挂件。什么时候才上课?他仰了仰头,透过层层叠叠的腿,他看到霍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,站在最外圈。背后是阳光,岑真白看不清霍仰的表情,但他能感觉到,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然而只有一眼,便厌倦地挪开了视线。上课铃声终于响了,人群渐渐散去,没了阻挠,岑真白快速把东西捡起来。手一顿,他看到了一只在地上躺着的通体漆黑的钢笔。这不是他的,估计是被波及到的后座霍仰的桌子有点歪了。岑真白收回手,把书搬到桌子上,坐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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