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记者点点头,心里充满好奇。我发现其他记者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采访对象,而像是看到了新展品的观光客。
被问到现在的心情时,我回答非常开心,然后向堂元博士和其他救了自己命的人衷心致谢‐‐这是我的真心话。
&ldo;你怎么看那次事故?&rdo;
&ldo;事故?&rdo;
&ldo;对啊,你无端遭到枪击那件事。&rdo;女记者两眼放光,很多记者也纷纷往前探身。
&ldo;关于那个嘛‐‐&rdo;我咽了口唾沫,环视大家的脸,&ldo;我现在还什么都回答不了,想再花点时间慢慢想。&rdo;
这个回答明显让他们希望落空,提问者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怀疑,&ldo;这是什么意思呢?你一定憎恨案犯吧?&rdo;
&ldo;当然。&rdo;
他们露出了&ldo;果然如此,早这么说不就行了&rdo;的神情。她接着问:&ldo;还有什么想法吗?&rdo;
我只能闭嘴。憎恨案犯和对事情的看法完全是两码事。我对该案的过程基本上一无所知,对不清楚的事情发表感想,难道不需要花时间慢慢思考吗?一两周的时间是不够的。
我这么想着,但什么都没说。女记者开始问堂元博士别的问题,针对我的提问时间结束了。第二天的报纸称我是这么说的:&ldo;案犯可恨,别无他感。&rdo;
发布会后,记者们的采访攻势持续了很久。他们捕捉不到新线索,就开始侵入我的生活圈。不知是从哪儿探听到的消息,他们拥到了阿惠上班的新光堂,幸好他们还没嗅出我和阿惠的关系。
&ldo;虽没提到阿纯的名字,这样也等于是没有隐私了。&rdo;
&ldo;没办法,这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。&rdo;
&ldo;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你出院之后的事。&rdo;阿惠拿起素描本,翻开,看到里面画的十三张素描全是自己的脸,翻着翻着脸就红了。
&ldo;真想早点开始正儿八经地画画。&rdo;我说。
&ldo;再过两天就可以尽情地画了。&rdo;
&ldo;对啊,模特儿又是现成的。&rdo;
&ldo;裸体的可不行哦。&rdo;阿惠调皮地瞄了我一眼,重新去看素描本,然后歪了歪头。
&ldo;怎么了?&rdo;
&ldo;嗯,也没什么啦。&rdo;阿惠把素描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&ldo;我觉得你的笔法和以前相比稍有变化,前面几张还不觉得,越到后面越明显。&rdo;
&ldo;哦?&rdo;我拿起素描本从头开始重新看了一遍,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,&ldo;还真是。有点儿变了,线条好像变硬了。&rdo;
&ldo;是吧,把我的脸画得棱角分明,很棒。&rdo;阿惠看起来挺高兴。
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堂元博士的样子。他看到素描本,一定要复印一份作为资料。当时博士依然是一副研究者的目光。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他似乎和往常有点不同,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皱起眉头,表情甚至有些悲伤。我问他怎么了,博士回答:&ldo;没什么,你能恢复到这样真是不容易。&rdo;
&ldo;怎么了?&rdo;见我有些走神,阿惠很奇怪。
我摇了摇头:&ldo;我在想这幅画,整体感觉不同,大概是因为内心需求得不到满足的缘故。正常的男人被关在密室里这么多天,也会变成狼人,这看来是狂暴症的表现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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